味道。
唯一的疏漏是墙上轻微歪斜的巨幅婚纱照。
那是顾聿琛把沈萌萌抵在墙上时碰到的。
顾聿琛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他动作很轻，我却喘不过气来。
头昏昏沉沉，脑子里不停浮现出白天看到的画面。
和沈萌萌在一起时，顾聿琛完全变了一个人，眼里充斥着兴奋和侵略。
我猛地推开他，冷汗涔涔，呼吸急促。
顾聿琛吓了一跳：
“宝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这样子我明天怎么放心去出差？”
他眼里的担忧不似作伪。
可明明下午，这双眼睛还充满欲念地看着别的女人。
我想起沈萌萌瘫软在他的怀里，楚楚可怜地问：
“顾总，那你明天还去不去我的毕业典礼？
“我那几个闺蜜可都等着见我男朋友呢。”
顾聿琛点燃一根烟，唇角勾起：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不是还要穿学士服给我看么？”
沈萌萌的眼神顿时雀跃，脸颊绯红，埋进顾聿琛胸膛。
“苒苒，苒苒？”
顾聿琛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看着他心急如焚的样子，轻声说：
“要不，你明天在家陪我？”
他愣住，似乎从没想过懂事的我会提这样的要求，半晌才说：
“明天要见的客户很重要，后天好吗？我后天提前回来，到时候好好陪你。”
我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嘲讽。
“好。”
等到后天，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3
顾聿琛去冲澡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上写的是傅岑。
顾聿琛向来不是很看得上傅岑，觉得他玩太花。
有次傅岑在饭局上给顾聿琛安排了几个女孩，顾聿琛当众摔门而去。
可最近他们联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忽然有些好奇，伸手按下接通键。
“顾总！”
手机里传来沈萌萌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
我浑身的血液凝固，一瞬间手脚冰凉。
原来如此。
每一个被傅岑的电话叫走的夜晚，他都在陪沈萌萌。
每一次天微亮时他匆忙赶回家，都是刚从沈萌萌的床上下来。
我心疼他，让他休息，他宠溺地揉着我的发顶说：
“再累也要回来给宝贝做
脖子，不经意间露出身上青紫的痕迹。
一个阔少调笑道：
“原来岑少私底下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傅岑尴尬一笑，没有反驳。
顾聿琛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眉峰微蹙，薄唇紧抿。
我知道他在生气。
上一次参加拍卖会，他错失了一件心爱的藏品，就是这样隐忍着怒意。
沈萌萌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举起酒杯喝下一口酒，凑近傅岑要往他嘴里送。
傅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慌乱。
顾聿琛握住我的那只手渐渐收紧，忽然猛地把我拽进怀里，嘴唇覆了上来。
他这是……用我来报复沈萌萌？
4
愤怒一瞬间填满我的胸口。
耳边传来酒杯摔碎的声音。
顾聿琛放开我，我看见沈萌萌红着眼跑上了楼。
傅岑赔笑说：
“抱歉抱歉，我女朋友手滑。顾总你们继续。”
顾聿琛却失了兴致，目光冷峻地看着沈萌萌离去的背影。
派对还在继续，顾聿琛心不在焉地坐了会儿，傅岑走过来，向他使了个眼色：
“顾总，我们去二楼聊会儿？”
顾聿琛拿了几块小蛋糕放在我面前，温声说：
“宝贝，我有点事，待会儿就回来，你乖乖等我。”
我点点头。
他们往二楼走去。
大概是太迫不及待了，顾聿琛没发现，他走得比傅岑还要快。
我没有等顾聿琛。
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有朋友在附近，让朋友送我回去了。
他简短地回了个“好”，就再没了消息。
回家后，我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
天微微亮，门外传来响动，顾聿琛推门而入。
他没想到一进门就会看见我，怔了怔，下意识抬手扣上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遮住胸口新鲜的抓痕。
我假装没看见。
他给我打包了网红餐厅的早点，有些歉疚地安抚：
“今天行程有点紧，等下就要出发去杭城，没时间给你做早饭了。”
他离开后，我把包装精致的早点原封不动扔进垃圾桶。
走到别墅顶楼的窗边，沈萌萌果然站在顾聿琛的车边等他。
两个人只分开了几分钟，却如胶似漆地靠在车门旁亲了好久。
忽然，顾聿琛好像想到了什么，松开怀中的
“系统，帮我脱离这个世界。”
我站在门外，看着丈夫顾聿琛把年轻的实习生按在窗边。
女孩断断续续地求饶：
“顾总，慢一点，我怀孕了！”
顾聿琛一怔，恼怒地甩开她：
“你没吃药？”
女孩怔住，眼中闪过慌乱：
“上次忘记了……
“你别生气，我尽快去打掉，保证不让苏苒姐发现！”
顾聿琛眼神冷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取代苏苒，你还不配！”
耳边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系统检测到顾先生没有撒谎。宿主是否仍然选择脱离本世界？”
“……是。”
“收到。将于一个工作日后完成脱离。”
1
卧室里，女孩百般取悦，终于让顾聿琛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两个人忘我地交缠，全然没注意到门外的我。
我转身离开，把凌乱交织的喘息声抛在身后。
今天是我和顾聿琛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我提前回来想给他个惊喜，却撞见他把新来的实习助理带回了家。
那女孩我见过。
她叫沈萌萌，即将大学毕业，刚来顾聿琛公司实习不久。
两个月前，我去顾聿琛公司找他，正碰见他对着女孩大发雷霆，骂她眼瞎，把碎纸机当成扫描仪。
女孩睁大澄澈的双眸，眼里有雾气氤氲，可怜兮兮地咬着唇。
顾聿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傅岑也在，他笑嘻嘻地打圆场：
“总要有个适应过程嘛，顾总别欺负小女孩。”
女孩委屈地看着顾聿琛，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顾聿琛不耐烦：
“要哭滚回家哭去。”
我怕他继续骂出什么难听的话，走上前解围。
他看见我，脸上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眼里满是柔情。
傅岑趁机拉着女孩离开顾聿琛的办公室。
事后我提醒他：
“小姑娘看着挺单纯的，你最好让她离傅岑那个花花公子远点。”
傅岑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海王，身边的女人从来不重样。
顾聿琛漫不经心地轻哼一声：
“什么单纯，就是蠢，两个月实习期结束就叫她走人。”
两个月过后，他没让沈萌萌走人，还让沈萌萌怀孕了。
我拎着给顾聿琛
沈萌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微信提示音响起。
我拿起手机，看见顾聿琛给我发了条消息：
宝贝，汤包很烫，慢点吃。
手机“咚”一声掉到地上。
眼泪奔涌而出，我俯下身，剧烈地干呕。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再次弹出新消息，是沈萌萌的小号。
我点进去，看到她给我发了一段偷拍的视频。
傅岑家二楼的房间里，顾聿琛扯下颈间的领带，娴熟地缠在沈萌萌的手腕上。
沈萌萌娇笑着举起手腕：
“咦，这不是苏苒姐姐送你的领带吗，万一弄脏——”
剩下的话被顾聿琛的吻堵了回去。
进度条一点一点走到最后。
顾聿琛穿戴整齐，伸出手指在沈萌萌脸颊上戳了一下：
“下次别用这种激将法了，很幼稚。”
“况且你找错人了，傅岑没那个胆子动我的女人。”
沈萌萌环住他的腰，仰起俏脸撒娇：
“幼稚又怎样，你不还是吃醋了嘛？”
顾聿琛没有反驳。
沈萌萌看出他心情不错，又壮着胆子问：
“顾总，你就让我把宝宝留下吧，我舍不得打掉我们的孩子……”
“我不奢求当你的顾太太，只要你心里偶尔能想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聿琛没有立刻回答，抚弄着她的长发思忖片刻，终于开口：
“想留就留下吧，但你记住，苏苒是我的底线，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让她知道。”
沈萌萌乖巧点头。
在顾聿琛看不到的地方，她把手背在身后，冲着镜头悄悄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姐姐，我赢了哦。
沈萌萌的小号又跳了出来。
等着吧，我能让他同意我生下孩子，就能让他跟你离婚。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顾总说，他在你身上从来都没尽兴过，啧啧，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你要还有点自尊心，就自己主动离开，不然就等着他把你扫地出门吧！
这一天，沈萌萌像是上了瘾一样，不断地发来照片和消息。
他非要我在学士服里穿渔网袜，姐姐，你说这样穿好不好看？
他说想试试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里，我不肯，他就生气了，姐姐，快管管你老公，他好不
讲道理哦。
他当着我室友的面送了我一颗钻戒耶，姐姐，你说哪有人送钻戒当毕业礼物的，这跟求婚有什么区别？
我盯着那些文字，感受不到愤怒，也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麻木。
放下手机，我召唤系统：
“一个工作日怎么这么久？”
系统也有点不好意思：
“宿主请耐心等待，距离正式脱离还有一个小时，目前正在清理宿主留在这个世界的影像。”
家里所有的合照上，我的身影正在慢慢变淡，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拨通顾聿琛的电话：
“你在做什么？”
他清冷的声音带了丝笑意：
“在想宝贝啊。”
我苦笑。
真可惜，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一句谎话。
我将还在不停弹出消息的手机留在餐桌上。
拿了几张零钱，走出家门，打车去了沈萌萌的大学。
系统的倒计时在耳边响起时，我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女孩的惊呼：
“那对情侣颜值也太高了吧？是不是网红来我们学校拍照啊？”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顾聿琛正站在花树下，揽着沈萌萌，配合她自拍。
他换下一贯的西装，穿上身休闲的常服，干净清澈得和我记忆中少年时的他别无二致。
此时，他神情温柔，低头看着怀里的沈萌萌，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5，4……”
系统机械地读着秒。
忽然，顾聿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3，2，1……宿主已成功脱离本世界。”
视线相触碰的一瞬，我看见顾聿琛的眼中写满震惊。